《
傷寒論》方,為外感熱病立法,然其兼說雜病者,亦復有之,而辨證論治,原理互通,故《傷寒論》之方,可兼療雜;其中雜病之方,略加變化,亦可兼治傷寒(廣義)。此所以擴大其臨床運用之來由,一也。石壽棠謂“漢張?zhí)刂秱芬粫,立一百一十三方,三百九十七法,隨病之變遷用之,千變萬化。靈妙無窮,萬病皆當仿之為法,不可僅作傷寒書讀也!盵1]“萬病”,言其多也!胺轮疄榉ā,并非按圖索驥,謂其仿效、近似、以類相從,靈活變通之意也。是以一百一十三方,雖為傷寒而立,然不專治傷寒,更非僅治百十三證,醫(yī)者務須窮其理致。精于變化,觸類旁通,以少應多。方得《傷寒》之奧妙。其二,大論文詞古樸,示人以規(guī)矩,多顯而彰之;示人以靈活,則往往隱于幽微。所述證治,或主隨客省,客隨主略;或以方測證,以證求方;或評其病機,或明其證候,或定其治法,種種不一,因之探隱索微,條分縷析,或因其證,或假其方,或合其機理,乃可拓展其方治范圍。其三,仲景以六經立論。六經者,經絡臟腑之總稱也,而臟腑經絡各有生理、病理特性,各踞其部位;經絡根于臟腑,運行氣血陰陽,循其路徑,網絡全身,而為有機整體。故其病證,合之為六,且曰陰曰陽,分之則名目繁多。惟其如此,則論中治臟腑病證之方,?梢谱鹘浗j病證之法;療經絡病證之方,亦可易為臟腑病證之用。而調治臟腑經絡,則氣血陰陽得以和平;蛑荚跉庋庩枺г谂K腑經絡,是以擴大《傷寒》方之臨床運用,又可于整體恒動觀中加以揣摩。執(zhí)方治病,最為實際,拙文不求理論之高深,但求臨床之實驗,茲探討于下:
一、突出主證,參以病機
此言“主證”者,其義有二。一為某方所治之證候,就其典型而言,需脈證病機相合方可投劑,然則臨床所見,典型病例較少,而不典型者恒多。故有主證雖同,而病機難以絲絲入扣者。此時用方,但求病機大體相合,無寒熱虛實之徑庭,便可據(jù)證用方,故云“參以病機”。此說似乎不經,然則仲景已開其先河,如
梔子豉湯證,須見心煩懊憹之類,病機為
熱擾胸膈,而在太陽篇則有發(fā)汗吐下后云云,在陽明篇則曰“陽明病……若下之,則胃中空虛,客氣動膈,心中懊?,舌上苔者,梔子豉湯主之”(221條宋版《傷寒論》,下同),“陽明病下之,其外有熱,手足溫,不
結胸,心中懊?,饑不能食,但頭汗出者,梔子豉湯主之”(228);在厥陰篇則曰“下利后更煩,按之心下濡者,為虛煩,宜梔子豉湯”(375), 試比較以上數(shù)條,皆同中有異,是同為梔子豉湯所主,而演變過程實不相同。又如
四逆湯證,多見于少陰、厥陰二篇,且不說此二篇之四逆湯證同中有異,即以六經病證而論,除少陽篇無此證外,其余各篇皆有,而太陽自非陽明,陽明自異于三陰,何以均有此證?蓋不同疾病之發(fā)生發(fā)展演變,依一定條件,可出現(xiàn)相同之病理階段,階段既同,是必病機大體相同,于是投方則一,故不得謂其某方專治某病。以此而證之臨床,并非虛妄,如太陽、陽明病之汗多
亡陽,熱利及肺熱毒盛之虛脫等,皆可投四逆湯類,待陽回再議清熱。前人有同書四逆、白虎二方,先后與服之驗案,今有四逆、
參附注射液,用于多種外感熱病之相同階段(亡陽或脫),更為簡捷,甚或有內閉外脫之證,可同時使用清熱解毒(湯劑)、回陽固脫(注射液)者。以上是從階段而論,若以疾病而論,如太陰病“宜服四逆輩” (277),而少陰病、厥陰病、“
霍亂”,四逆湯為主方之一,此一方而治多病之例也。更以筆者之醫(yī)案為證。如
小陷胸湯原治“
小結胸病,正在心下,按之則痛,脈浮滑者”(138),為痰熱結胸之候,而患者劉某,女,36歲,以月經50日未行為主訴。詢知多年經水愆期,少腹劇痛,量多色暗而有瘀塊,漸致納食甚少,胃脘脹悶,按之則痛,苔白而粗糙,脈弦緩,顯系肝氣郁滯,下?lián)p沖任,上犯胃腑之象。觀此并非典型之小結胸病,然則胃脘脹悶,按之則痛,與小結胸同,而病機大體屬實,故以小陷胸湯為主方,隨證加減,冀期各奏其效:全
瓜蔞10g,
法夏10g,
黃連6g,青
木香10g,
柴胡10g,
丹參20g,制
香附10g,炒
川楝子10g,
烏藥10g,
枳實10g,煅瓦楞10g,炒
神曲10g。七劑而經水已下,少
腹痛大有減輕,且胃脘和暢,飲食增進,精神慧爽,此非求病機之大體相符而何?再如
烏梅丸又主久利,按理而論,當屬寒熱錯雜之久利,然臨床之久利,有寒熱不甚明顯者,亦可酌情用之。有鄧姓者,男,38歲,
腹瀉三年,時發(fā)時愈,食葷尤甚,未曾根治,脈弦緩,苔白薄。正值壯年,勝任體力勞動,則非虛非寒;口和納健,腹痛甚輕,乃非熱非實,徑用烏梅10g,黃連10g,炒
黃柏10g,炒
川椒10g,
細辛5g,干
姜炭10g,
黨參10g,附片10g,
桂枝10g,焦楂炭10g。經服二周,已不腹瀉,偶爾大便日行二次,為成形軟便,后以調理脾胃月余,一年未見復發(fā)。此方治寒熱不顯之慢性
痢疾及長期低燒,而寒熱虛實難以分辨者,每獲滿意效果。
“主證”之第二涵義,即某證候中之主要癥狀。惟其主癥出現(xiàn),則可據(jù)以選方,論中已有明訓。如“傷寒四、五日,身熱惡風,頸項強,脅下滿,手足溫而渴者,
小柴胡湯主之”(99)!瓣柮鞑,發(fā)潮熱,大便溏,小便自可,胸脅滿不去者,與小柴胡湯”(229)!瓣柮鞑。{下硬滿,不大便而嘔,舌上白苔者,可與小柴胡湯……”(230)。以上三條, 皆非純屬柴胡證,惟其脅下硬滿之類主癥出現(xiàn),選用其方,而有所增損,此即但見一證便是,不必悉具,筆者引伸其意云:主癥參以病機,非獨柴胡證不必悉具,其余諸證莫不皆然。蓋凡主癥,常為某一證侯之重心,病機之主腦,據(jù)此選方遣藥,用之多驗。如劉某,男,35歲,以右側腰脊、少腹痛為主訴,伴見胃中
嘈雜,納呆,干噫食臭,頭昏,脈弱,舌苔白而粗糙。此例之主訴與
生姜瀉心湯證無關,然則胃中嘈雜,納呆,干噫食臭,則為
生姜瀉心湯之主癥,雖無腸鳴、下利,仍選用生姜瀉心湯為主方者,以其主癥突出故也。疏方如下:法夏10g,
干姜5g,生姜6g,黃連6g,
黃芩10g,黨參10g,神曲10g,柴胡10g,炒川楝10g,制香附10g,
杜仲10g,
續(xù)斷10g,五劑病愈。
-----------二、謹守病機,不拘證侯
謹守病機,不拘證候而用《傷寒》方者,尤為多見,此為拓展《傷寒》方運用范圍之重要途徑。蓋以癥狀為表象,病機為實質故也,有表象迥異而實質相同者,故可異病同治,論中有
吳茱萸湯,能治陽明寒嘔;少陰吐利,手足逆冷,煩燥欲死;厥陰
頭痛、干嘔、吐涎沫三證,以其濁陰上逆下犯所同也。筆者常以此方略事加減,治療胞宮虛冷之
痛經證,療效亦佳。如章某,24歲,月經延期,經來小腹冷痛,牽引陰部及兩股內側,甚或全身惡寒,乳房脹痛,嘔逆難以進食,一般須臥床數(shù)日,方可恢復。為書
吳茱萸湯加減(炒吳茱萸10g,生姜12g,法夏10g,黨參10g,烏藥10g,
郁金10g,
玄胡10g)。囑每次行經前數(shù)日服藥,經停則止。治療五個周期,競使多年之痛經痊愈。又如
麻黃連翹赤小豆湯,為治
黃疸病之方,其病機為濕熱內盛,熏蒸肝膽,兼以風寒襲表。筆者曾治一人眼疾,引用此方,原屬臆測,不料療效非同一般。病者黃某,25歲,十日來雙目微紅而腫甚,不痛而癢甚,迎風流淚,睫膜及瞼緣有細小水泡甚多,微寒微熱,無汗,不思飲食,小便黃,舌紅苔白膩,脈浮,曾用多種抗菌素眼藥及
銀翹解毒片之類無效,分析其病機為濕熱內蘊,循肝膽經脈上犯,且合外感之風寒,投方于下:生麻黃10g,連翹10g,紅飯豆10g,生姜10g,
甘草10g,
桑皮10g,
薏米30g,
茯苓15g,刺蒺
藜10g,谷精珠10g。服藥未及一周,而病證若失。因思前賢所言:醫(yī)者,意也,方者,仿也,寓意極為深刻,決非空泛之詞。筆者于臨床之際,分析病機之余,若有意會所至,則精心選用大論之方,每有收獲,此皆謹守病機,不拘證候之例也。
又有某些疑難病證,西醫(yī)固有明確之診斷,而療效未能盡如人意,中醫(yī)之治法雖較豐富,而不能準確稱其病名,為臨床計,可不論其病名,惟以病機是求,暫以病機稱其證侯,亦可借用論中之成法。如謝某,女,23歲,發(fā)育正常,形體修長。素來惡寒,手足冷,面部經風吹后便起紅色斑塊,數(shù)日后逐漸脫皮,初起未曾介意,以致逐漸加重,入院治療于冬季,雙頰可見散在之紅斑或
紫斑,雙手有黃豆大之硬結數(shù)枚,無明顯壓痛,繼而皮膚發(fā)紅,
水腫,有散在水腫性紅斑,并有少許水泡,痛癢不適。破潰后有深褐色之結痂,右大指有虹膜樣皮損,雙足病變與手略同,舌質暗紅,苔白薄,脈細。西醫(yī)經各項檢查,確診為“多型性紅斑”,曾用氯奎、
維生素E、
葡萄糖酸鈣等治療無效。中醫(yī)診斷為
貓眼瘡,其病機屬血虛寒凝,考諸經方,惟
當歸四逆湯與之相合,而該條所述證候惟“手足厥寒,脈細欲絕”(351)而已,故舍證候而求病機,處方如下:當歸12g,赤
白芍各12g,桂枝10g,細辛5g,生姜3片,
大棗10枚,川
木通12g,
雞血藤10g,
熟地12g,
紅花3g,
川芎10g,內服。另用當歸10g,
肉桂10g,干姜10g,細辛6g,紅花10g,煎湯,乘熱熏洗。治療二十六天,癥狀消失,各項指標轉為正常而出院,迄今五年余,未見復發(fā)。筆者遇疑難病證,若用常法不效者,必求諸經方,或偏方雜說,亦有釋疑解難之時,未知同道以為然否。
三、根據(jù)部位,參以病機
此言部位,指體表部位而言,如胸脅、心下、腹、少腹、頭頸、項背等,一定部位之癥狀,每與相應臟腑功能失調相關。然須別其寒熱虛實,故需參考病機,論中有關內容十分豐富,勿庸贅述。茲就其靈活運用,略舉數(shù)則,以明根據(jù)部位,擴大經方運用范圍之意。
部位有泛稱者,有確指某部者,先以泛稱者言之,如
白頭翁湯所治濕熱下利,其濕熱雖來自中焦,而所損傷者,卻在下焦之結腸,故有腹痛(小腹為甚),里急后重等癥,以部位言,可泛稱下焦。由是聯(lián)想,下焦?jié)駸岫蟹橇〖舱,可否使用白頭翁湯?初,筆者以為不妨試用,即令療效不佳, 亦無原則錯誤。蓋以
帶下證,雖非大腸疾患,而常有小腹脹及陰部墜脹,與痢疾相似,且女陰與直腸、肛門毗鄰,未嘗不可一試,于是試用于濕熱帶下而
陰癢者,不冀推理與實踐相符,而且證明無論滴蟲性、霉菌性或細菌性
陰道炎(屬于濕熱陰癢者),皆有療效。基本方為:白頭翁15g,黃連6g,炒黃柏10g,
秦皮15g,
苦參15g,
蛇床子10g,兼胸脅脹悶者,加柴胡、郁金、枳實。兼中焦?jié)駸岚Y狀者,加
蒼術、薏米之類,病重者,加敗
醬草、
忍冬藤。此方不僅內服有效,而用藥液坐浴,效果仍佳。此對病情復雜者,尤有臨床意義。如病者胃痛屬寒,而兼濕熱帶下,兩相齟齬,處方困難,若胃痛處以內服方,帶下處以坐浴方(于基本方中去黃連,加生
大黃、
明礬),則可并行不悖,互奏其功。茲舉例如下:黃某,39歲,農民,黃帶多年不愈,量多質稠而臭,陰癢難忍,小腹墜脹,胃脘膨脹,飲食少進,脈緩,舌紅苔白。處以基本方加蒼術、薏米,頭煎、二煎內服,三煎坐浴,經二周而病證解除。
泛指部位尚有另一情形,如身疼痛之類,所屬病證及其機理十分復雜,僅就
桂枝新加湯證舉其例,62條曰:“發(fā)汗后,身疼痛,脈沉遲者,桂枝加
芍藥生姜各一兩
人參三兩新加湯主之。”歷來諸家皆曰太陽病之身痛,發(fā)汗則止;本證之身痛,汗后不休,為發(fā)汗太過,營氣不足所致。曾治一例身痛患者楊某,女,28歲,農民。既無太陽病史,亦未服發(fā)汗藥,其身雖痛,然非痛無休止,詢其病情,乃一年前服西藥(藥名不詳)治療
血吸蟲病,療程將近結束,便覺身痛,呈閃痛性質,并有抽掣感,四肢尤甚,一處閃痛之后,迅速轉移他處,游走不定,移時緩解,旋復如故,痛苦不堪,不能參加勞動,脈弱,舌苔白,治療未斷,而病情逐漸加重,查閱前方,多是驅風勝濕,辛燥之品,或為“消炎痛”之類,揆其機理,良由藥物毒性損傷營氣,經脈失養(yǎng)所致,更兼久服辛燥,重傷營氣,故反加重,經脈及其營陰,周身無所不至。因之,益氣養(yǎng)營,即所以和利經脈,和利經脈即所以治身痛,遂仿桂枝新加湯意,處方如下:桂枝10g,生白芍24g,
炙草6g,生姜10g,
黃芪15g,黨參15g,
生地10g,當歸10g,
雞血藤15g,忍冬藤15g,川芎6g。服藥半月,身痛消失,可參加輕微勞動。
確指部位者,如項背強幾幾,原屬太陽兼證,無汗者用
葛根湯,有汗用桂枝加
葛根湯,而有些病情,雖項背強幾幾,然無太陽表證,如
落枕、
頸椎病即是。筆者皆以其部位確定不移,凡無熱象者,均仿此而用,然在老年,無論體質強弱,咸以
桂枝加葛根湯為宜,療效尚稱滿意。吳某,男,43歲,患頸椎病及“
肩周炎”二年余。項背強痛,難以俯仰及左右顧盼(第四、五頸椎骨質增生),右肩關節(jié)疼痛,活動受限,勉強活動則喀喀作響,無明顯寒熱證象,脈緩,苔薄白。處以桂枝加葛根湯為主:葛根10g,桂枝10g,白芍10g,生姜10g,大棗10g,
炙甘草6g,黃芪15g,雞血藤20g,忍冬藤20g,當歸10g,川芎10g,每日一付,連服一月,頸椎骨質雖無改變,然項強及肩痛消失。此方對病證日久,陰血不足之上肢、項背疼痛,亦有療效。
-----------四、循其經脈,參以病機
《傷寒》雖有專論經脈病證之文,然為數(shù)極少,治法更未詳明,惟以經脈內屬臟腑,故經脈循行部位之多種病證,皆可借鑒臟腑治法。若能辨證準確,依法化裁,一般能收效明快,是于無法中求法,亦法外之法也,足以補充《傷寒論》之未備。如柴胡
桂枝湯治太陽兼少陽病,見“
發(fā)熱微惡寒,肢節(jié)煩疼,微嘔,心下支結”等,筆者以此方治療太、少經脈為病,而無上述癥狀者多例,均有療效。如楊某,男,23歲,學生,左側頸連項部腫痛,運動不能自如,皮膚不紅(西醫(yī)診斷為左胸鎖乳頭肌炎),余無不適,身體素來健康,考足少陽膽經“起于目銳眥,上抵頭角,下耳后,循頸……”,足太陽膀胱經“從巔入絡腦,還出別下項……”。可見胸鎖乳頭肌恰與二經相連,患者體質壯實,臟無他病,則
柴胡桂枝湯用亦不妨,用此方約十日,頸部腫脹消失,亦不疼痛。
循經脈以療疾病,尚有以下情況,即病證原屬多種,而在同一條經脈之不同部位出現(xiàn)癥狀。不論部位之高下,均可依臟腑之方,權衡而用,如足厥陰肝經,繞陰器,過少腹,循胸脅,凡上述部位之疼痛, 硬結等,皆可用疏肝理氣法,以
四逆散為主,隨證加減,此為循經脈之法,亦為執(zhí)簡馭繁之法也,病例如下:
例一:淋巴結核,程某,男,9歲, 雙鎖骨上窩有腫硬之淋巴結二至三枚,大如拇指,小如
蠶豆,壓痛明顯,低燒(體溫37℃~38.5℃)三月不退,
盜汗,納差,形體消瘦,用
鏈霉素、雷米封無效,轉中醫(yī)治療,初服
青蒿鱉甲湯加減,一周而體溫正常,盜汗減少,考慮結核尚屬側部,為肝經所主,乃肝氣兼痰郁結所致,故投下方以消結核:柴胡6g,白芍6g,枳實6g,炙草3g,
夏枯草10g,浙貝6g,
黃藥子、
白藥子各6g, 制香附6g,
沙參6g,每日一劑,連續(xù)二月余,結核基本消失(或留
綠豆至黃豆大小)。
例二:乳腺增生病,季某,女,24歲, 左乳外上方有腫塊如鴨蛋大,邊緣較為整齊,活動,輕微壓痛,皮膚正常,經穿刺作細胞學檢查,證實為乳腺增生,伴經期少腹痛,余無不適,仍參加體力勞動,因思前人有乳房屬胃,乳頭屬肝之說,是肝經亦主乳房部位,故投四逆散加郁金10g,制香附10g,浙貝10g,
昆布10g,
海藻10g,夏枯草15g,生
牡蠣20g,黃藥子、
白藥子各15g,連服三月余,腫塊消失。
例三:附件炎:陳某,女,45歲,十年前作輸卵管結扎術后而患右側附件炎,右少腹痛而墜脹,捫之,局部軟組織增厚,壓痛明顯,月經失調,經期乳脹,少腹痛加劇,仍從肝經論治,用四逆散加制香附10g,
橘核10g,炒川楝10g,
荔枝核10g,
丹皮10g,丹參15g,紅花6g,
桃仁6g。治療過程中略有加減,服藥二月余,癥狀消失,局部切診無異常發(fā)現(xiàn)。
例四:闌尾炎手術感染化膿后,腸粘連,創(chuàng)口硬結。王某,男,38歲,六年前闌尾手術化膿,治愈后,經常右少腹疼痛。近來因勞累過度,不惟疼痛再發(fā),且創(chuàng)口疤痕明顯腫大,赤熱,質硬,壓痛明顯,擬疏肝理氣,活血化瘀,兼清熱解毒為法,方用四逆散加
檳榔片15g,當歸10g,川芎6g,制香附10g,烏藥10g,
知母10g,黃柏10g,
敗醬草20g,薏米30g,服藥一周則疼痛大減,半月后腹痛消失,疤痕縮至原來大小。
考四逆散為疏肝理氣之祖方,若據(jù)《傷寒論》“少陰病,四逆,其人或咳,或悸,或小便不利,或腹中痛,或泄利下重者,四逆散主之”(318),則與上述病證極難相符;若據(jù)后世變化之方,如
逍遙散、
柴胡疏肝散之類,則名目繁多,難于記憶;若據(jù)經脈臟腑之原理,組方之法則,病情之差異,而自為變化,必能拓展其運用范圍。
五、斟今酌古、靈活變通
《傷寒論》成書以來,凡一千七百多年,況上溯先秦,淵源有自,而學術發(fā)展,不無滄桑之變。有病名古今不一者,有方藥主證,所見不同者,以及有證無方,有方無證者,種種變遷,故須斟今酌古,靈活變通,有時亦能于臨床
躑躅之際,而恍然有悟。如《難經•五十七難》有“泄凡有五”,“大瘕瀉者,里急后重,數(shù)至圊而不能便,莖中痛”之說。而今已不用其名,張山雷竟斥之為“門外漢所羼入”。筆者曾治乙狀結腸冗長癥一例:程某,男,50歲,住院號42268。體態(tài)如常人,自訴腹脹與
便秘相間,里急后重六年,曾多方治療無效而入院。腹脹以臍下為重,“時兼疼痛,不因排便而緩解,壓痛明顯。終日便意頻繁,登廁達五六次之多,每次約二十至三十分鐘。多為里急后重所苦,而不能排便。其中能排出少量大便者,僅為二至三次,糞質稀溏,無惡臭及粘液,時或初硬后溏(即患者所稱之便秘),便時牽引尾骨處疼痛,口味正常,腹中知饑,因排便困難及腹脹而控制飲食。小便清而量略少,脈緩,苔薄白。經鋇劑灌腸攝片,證實為乙狀結腸冗長癥”。初因審證不確,以致方藥雜投!耙辉轮笪传@寸功。因知病有疑難,不可以常法視之,觀其頻登廁,里急后重而多不能排便,況且似痢疾而無赤白,似瀉泄而窘迫異常,似便秘而實為初硬后溏,反復思考。覺與大瘕瀉相符,而病機則與肝郁氣滯,疏泄反常有關”!爸畏ㄒ允韪谓庥魹橹鳌鸵虮忝囟蛄柯陨,故兼通陽化氣,以分利之,方用四逆散合
五苓散化裁:柴胡12g,枳實15g,白芍15g,炙甘草6g,當歸6g,茯苓30g,
豬苓10g,焦術10g,肉桂末2g(沖服),共服二十八劑,大便日行一次,成形軟便,諸證消失而出院。”[2]
又治一例“
皮肌炎”患者,徐某,女,24歲,住院號348470,半年前發(fā)病,初為發(fā)熱,關節(jié)游走性疼痛,全身散在紅疹,搔癢,曾服“強的松”之類,病情暫安,停藥則復發(fā),且體溫更高(39℃~40℃),紅疹密集,布滿全身,奇癢微痛,并有脫屑樣改變,關節(jié)疼痛,門診以“風濕性關節(jié)炎”及“發(fā)熱待查”收入病房,經用清熱解毒祛風等,治療三十三天,毫無效果,高熱弛張不退,請院內外皮膚科會診,確診為皮肌炎。中醫(yī)診斷如何定其名稱?翻閱資料,覺與“赤白游”風相似,“此證發(fā)于肌膚,游走不定,起如云片,浮腫焮熱,痛癢相兼,高累如粟,由脾肺燥熱,而兼表虛腠理不密,風邪襲入,與熱相搏,化熱益盛而成,初俱宜荊防
敗毒散疏解之……”[3]其中“表虛腠理不密”云云,極有啟發(fā)性, 據(jù)患者高燒前每有輕微惡寒,汗出較多(右側尤甚),體溫雖高,而口不渴,脈浮數(shù),舌淡苔白等,確為腠理不密,營衛(wèi)失調,風邪襲入之象,然則汗多而用
荊防敗毒散,自不相宜,因而仿桂枝湯意,處方如下:桂枝10g,白芍10g,黃芪15g,當歸10g,
防風6g,
白蘚皮10g,丹皮10g,丹參15g,自服此方以來,體溫于數(shù)日內降至正常,皮膚病變逐漸好轉,然后據(jù)證調理以為善后之法,以致血沉、血與尿之肌酸、肌酐等項指標轉為正常,住院93天痊愈,迄今十余年未曾復發(fā),所生一子,健康,若非斟今酌古,誰料桂枝湯法,竟有如此功效。
-----------六、厘定證候,重新認識
《傷寒雜病論》雖為仲景手筆,而今之《傷寒》曾流散民間,私相授受,輾轉抄錄,復經王叔和整理成冊,雖功績卓著,然不無錯漏之嫌,或因古文質樸,義有未詳者,故對某些條文,或某方所主之病證,實有厘定之必要,厘定之法,可從考據(jù)入手,亦可從臨術實踐入手,往往厘定證候之日,便是拓展經方運用之時,今從臨床實踐舉例如下:
如71條“太陽病發(fā)汗后……若脈浮小便不利,微熱
消渴者,五苓散主之”,此為
太陽蓄水證,用五苓散化氣行水,勢所必然,然72條“發(fā)汗已,脈浮數(shù),煩渴者,五苓散主之”,本條但曰煩渴,未及小便利否,歷來注家多將本條與71條對勘,謂本條省略了小便不利之主證,筆者每讀至此,常掩卷自忖,設果如注家之言,則本條與71條何異?似無并存之必要。 若本條即以煩渴為主證,又用五苓散主之,則渴從何來?是必膀胱氣化不行,津液偏滲于前,而能正常運行之津液減少,津少必渴。然而渴飲無度,必小便頻多,方能水津平衡,愚以為此即72條消渴之真諦。誠然臨床實際中,確有部分病例煩渴不止而小便頻多,究其成因,較為復雜,其中有津液運行失常而致者,用五苓散通陽化氣,從而津液運行復常,正合《素問•靈蘭秘典論》:“膀胱者,州都之官,津液藏焉,氣化則能出矣”?梢姲螂讱饣δ苷Ec否,其義有二:首先膀胱所藏之津液,在氣化作用下,復歸津液運行之軌道,其濁者,排出體外,反此為病,見前71條所述之證。再者,膀胱所藏津液,其來源大致有:小腸泌別清濁,而滲入膀飲胱;飲入于胃,由脾上輸于肺,由肺而通調水道下輸膀胱;腎為水臟,對膀胱有供養(yǎng)和促進作用,源流若是,而膀胱能藏與否,亦賴其氣化功能,若膀胱氣化不健,津液失藏,則必然小便頻多,而煩渴不止,“以五苓散復氣化之職,即所以能藏津液,惟其津液能藏,則渴止而水泉有所制約,《素問•脈要精微論》曰:‘水泉不止者,是膀胱不藏也’,令人群疑冰釋”。[4]此論似乎不經,然觀《金匱要略》
腎氣丸既主
虛勞小便不利,又主消渴,小便反多,飲一斗,溲一斗,證候相反,而溫腎化氣則一,是治在水臟。而五苓散既主小便不利,又主消渴小便頻多,是治在水腑,異曲同工,其妙無窮。有患者某,女,43歲,住院號40094,渴飲不止,日至萬余毫升,小便清長,日至五千余毫升,已排除
糖尿病,中醫(yī)診斷為消渴,復因兼胃病多年,故投五苓散合茯苓甘草湯,治療三十三天,諸癥消失出院,隨訪未見復發(fā)。
又如152條“太陽中風,下利嘔逆,表解者,乃可攻之,其人漐漐汗出,發(fā)作有時,頭痛,心下痞硬滿,引脅下痛,干嘔短氣,汗出不惡寒者,此表解里未和也,
十棗湯主之”。
懸飲證而用十棗湯攻逐,自無異議!氨斫庹撸丝晒ブ,亦為臨床所證實,然則所兼表證為何性質,筆者于1980年至1982年初,經二十余例住院病者觀察,認為非一般所謂風寒、風熱表證, 十分難以解除,分析患者發(fā)熱、惡寒、汗出、頭痛等,“為懸飲之表象,或外證”,病機為“飲阻胸膈,三焦失和,樞機不運,風木漸欲化火”,宜“和解樞機,化飲散結,兼從陰分透邪之法”,方用柴胡桂枝干姜湯化裁。曾治一饒姓女,(住院號42642),不惟懸飲之表象解除,而且未用攻逐之法,懸飲亦愈[2],其后又以此法治療數(shù)例,仍有效果,可見厘定證候,或依原來之治法,或借石他山,是為經方之運用,另辟蹊徑。
七、復用經方,便是新法
經方配伍,往往藥味較少,故功效較為單純,若病情相宜,運用得當,每能效于桴鼓,因而有謂用經方需按經方之法,不得隨意變更者,誠然經方之優(yōu)點,仍需繼承,對解決臨床問題仍有現(xiàn)實意義。然則經方以至今日,時移世易、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、氣候條件、社會因素、物質生活、文化教育,無不有所變更,故人群之疾病,古今難以完全相同,此所以用經方而需發(fā)展經方之來由。筆者酷愛經方,然不主張死守之,前文已有表露,今言復用經方,便是新法者,正以經方配伍謹嚴,功效單純,而予復用經方,治療復雜之病,帶來有利條件,有時二方或三方相合而藥物不過十味左右,而適應范疇,則不大相同。如前述四逆散合五苓散治療乙狀結腸冗長癥,五苓散合茯苓甘草湯治療消渴之類,是單一經方難以為功者。至于復用之原則大體如下:1.上下病情歧異,2.臟腑病變不同,3.兼證明顯,4.表里寒熱不一,如此則選擇相應之經方復用。如桂麻各半湯、桂枝二越婢一湯、桂枝去芍藥加麻黃細辛
附子湯之類,乃仲景示范在先,而柴胡陷胸湯、
柴苓湯(即小柴胡湯合五苓散)之類,是后人所發(fā)揮,以此為鑒,則復用經方必能變幻無窮,筆者常合小陷胸湯、大黃黃連瀉心湯、
桔梗湯治療肺熱痰盛,兼陽明燥熱;小陷胸湯合梔子豉湯治肺熱
胸痛;
半夏瀉心湯合枳術湯治胃病心下痞硬而痛;五苓散合小半夏湯治寒飲吐瀉;真武湯合麻杏甘石湯,治下焦陽虛水泛,上焦痰熱之咳喘;真武湯合五苓散治慢性腎炎水腫,有尿毒癥者,并用大黃附子細辛湯灌腸等等,確能提高療效。
筆者于病房工作期間,曾治
慢性肺原性心臟病較多,其中有屬下焦陽虛,上焦痰熱者,見
咳嗽痰多色黃,或白而粘稠,喘息不能平臥,紫紺,惡寒肢冷,小便短少。全身浮腫,
心悸不安,脈虛數(shù),或沉微,舌苔白等證,若清化痰熱,則益虛其真陽,若溫陽利水,則痰熱更重,施治頗為棘手,療效不佳。后以真武合麻杏甘石湯,雖難以根治其病,然則確能提高療效。如吳某,男,66歲,證候與上述略同,處方為:制附片10g,茯苓30g,白芍10g,焦術10g,干姜10g,麻黃10g,
杏仁10g,甘草5g,黃芩30g,
魚腥草30g,治療一月左右, 咳嗽稀少,活動則微喘,浮腫消失,緩解出院。猶須說明者,方中并無
石膏,何謂
麻杏石甘湯?蓋以石膏大寒而質地沉凝,量少則無效,多則副作用明顯,故取輕清上浮之黃芩、魚腥草以代之,以為權變之法,黃芩雖重至30g,實踐證明并無毒副作用,何況病輕則減。
至于經方復以時方,則前景更為廣闊,而原理與前述略同,故不贅述。
-----------八、但師其法,不泥其方
對《傷寒》之運用,有更為超脫者,即但師其法,而不泥其方。仲景對此已有提示,如“自利不渴者,屬太陰,以其臟有寒故也,當溫之,宜服四逆輩”(277),是說
太陰虛寒證,根據(jù)病情輕重,可酌情使用理中、四逆類方,并未指明某方主之。又如“傷寒發(fā)汗已,身目為黃,所以然者,以寒濕在里不解故也。以為不可下也,于寒濕中求之”(259),說明對寒濕發(fā)黃,務在溫陽散寒除濕,其方可酌情選用,或自擬其方。再如“病痰飲者,當以溫藥和之”[5],乃示溫化之法,而不定其方劑。以上為但師其法,而不泥其方藥。更有僅師六經辨證之法,而不泥其具體治法方藥者,如“脈浮數(shù)者,法當汗出而愈。若下之,身重心悸者,不可發(fā)汗,當
自汗出乃解。所以然者,尺中脈微,此里虛。須表里實,津液自和,便自汗出愈”(49),說明表病誤下,以致表里俱虛,而出現(xiàn)身重、心悸,或兼表證未解,然不可發(fā)汗,以虛其虛!绊毐砝飳崱,則可表里證俱解。如何實其表里?必“觀其脈證,知犯何逆,隨證治之”(16),可見治法與方劑可相機而投。大論精神如此,而臨證之際,醫(yī)者務須發(fā)揮創(chuàng)造性思維。有李某,女,64歲。從足至腰部滿布紫癍一年;颊哂谌昵按_診為膀胱癌,作部分切除術,繼以膀胱局部化療三年。于一年前發(fā)現(xiàn)足部瘀癍擴散,漸至雙膝關節(jié),愈發(fā)愈多,融合成片,呈深紫色,足背近似黑色。三個月前仍向上發(fā)展,直達腰部,色深紅帶紫,幾無完膚。西醫(yī)曾作多種檢查,診斷為“毛細血管擴張性紫癜”,服“止血芳酸”之類,不能控制其發(fā)展,伴微癢不痛,口干不欲飲,多飲則惡心,大便秘結,三日一行,微咳有痰,足底疼痛,不任遠行,脈弦,舌苔白薄?及l(fā)癍一證,多屬
胃熱熾盛,波及營血,血熱妄行所致。而發(fā)癍之論治,非《傷寒》學所長,乃溫病學之能事。 因思葉天士論癍:“如淡紅色,四肢清,口不甚渴,脈不洪數(shù),非陰癍即虛癍”[6]。此例與葉氏所言較為相合,唯癍色略有不同。蓋葉氏之論,病在初發(fā),血絡受傷未甚,而此例病程一年,癍色逐漸加深,故不得以癍色而否定之,是以當屬虛癍。葉氏又云:“齒縫流清血,痛者,胃火沖擊也;不痛者,龍火內燔也”[6]。
齒衄與發(fā)癍,自不相同,而屬熱傷血絡無異。此例皮膚微癢而不腫痛,更無陽明燥熱之征,以理揆之,則非胃熱損絡,而屬龍火灼傷。分析至此,則如何與六經辨證聯(lián)系?蓋病起于膀胱,又為化療所傷,似與腎移熱于膀胱有關。觀“少陰病,八九日,一身手足盡熱者,以熱在膀胱,必
便血也”(293),本條以
尿血為臨床證象,是腎移熱于膀胱,耗傷血絡所致。此案不曾尿血,而血溢肌膚發(fā)癍,是病證不同,而相火傷絡之機理相同。又此案足底疼痛,與足少陰腎經相關,考《靈樞•經脈》篇:“腎足少陰之脈,起于小趾之下,斜走足心,出然谷之下,循內踝之后,別入跟中”。發(fā)癍與足底痛,應視為有機聯(lián)系,似可印證前者之思考!鹅`樞•本臟》篇:“腎合三焦膀胱,三焦膀胱者,腠理毫毛其應”。此例于膀胱癌術后,繼以局部化療,內則傷其所合,令腎陰暗耗,龍火亢盛,而亢盛之火,傷及外應之腠理皮毛,絡脈受其煎迫,血溢其間。此乃全部病情之機理所在。是師六經辨證原理,并參合溫病學說之結果。師法如此,則滋腎養(yǎng)液,活絡化癍,兼以和胃為法,乃必然之勢,而用方以六味
地黃湯為主,是不泥其方也。疏方于下:生地10g,
山藥10g,
山萸肉10g,茯苓30g,丹皮10g,
澤瀉10g,當歸10g,川芎10g,
赤芍10g,廣木香10g,
砂仁10g,
紫草10g,雞血藤30g,忍冬藤30g。上方略事加減,共服五周。瘀癍消退,惟足背部癍退后有色素沉著,精神好轉,足底不痛,口干不明顯,二便自調。迄今二年,未見復發(fā)。
頭緒紛繁,病案未精,不揣翦陋,黽勉成章,敬請指正。
參 考 文 獻
1.《醫(yī)源•論張仲景傷寒論》
2. 梅國強. 醫(yī)論二則. 黑龍江中醫(yī)雜志,1984;⑴:48
3.《醫(yī)宗金鑒•外科心法要訣•赤白游風》
4. 梅國強. 水泉不止,膀胱不藏──淺議五苓散治消渴.上海中醫(yī)藥雜志,1984;⑸:15
5.《金匱要略•痰飲咳嗽病脈證并治第十二》
6.葉天士《外感溫熱論》
后 記
本文之第八“但師其法,不泥其方”,乃近期補寫,以全運用經方之途徑。其中發(fā)癍病案,原依某西醫(yī)院病歷之診斷——“毛細血管病變”而寫,今據(jù)蘭州醫(yī)學院許自誠教授建議:“似以毛細血管擴張性紫癜為妥”,而加以修改,謹表謝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