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法,是用消腫散結、開通破積之藥,以消除因于氣滯、血瘀、痰凝、火郁、濕聚、水結之類而產生之腫塊、痞積,使病灶消除、經絡通達,氣血調暢、臟腑安和,從而獲得康復之法。
消法為八法之一,乃中醫(yī)治病基本大法之一種。對于消法中專用于治療陰核痰塊,癥瘕積聚等癥者又常謂之消散法。近今腫瘤流行,鑒于腫瘤多具有形病灶,故使之及時消散,又為治療腫瘤不可缺少之途徑。余于臨證間潛心體察,使用消散法有如下粗淺體會,述之以為引玉之磚,一曰使用消散法宜掌握最佳時機。蓋人身之氣血貴乎周流通暢,一有怫逆,諸病生焉,若見有形腫核或塊物者,法當及時消散,俾其速除,不可遲疑因循以坐失良機。倘遷延日久,積氣深入堅牢,則有欲拔不能之勢。故掌握時機,消散及時最為緊要。而惡性腫瘤之病,早期不易發(fā)現,一見癥狀體征常在中晚之期,不僅其積氣之盤踞已根深蒂固,且此時毒邪內蘊、正氣虛衰,邪正交織,盤根錯節(jié),惟宦仔細辨識,適時投以旗鼓相當之消散藥物,結合扶正、解毒、行氣、活血等法,以使獲得轉機,始可趨入坦途。
前賢治癥積,以初、中、末三法分別處治。初期病氣始凝,正氣未傷,最宜攻逐消散。中期正氣漸衰邪氣漸盛,消散之法須與扶正同用。晚期正虛邪實,須以扶正為主,消散之法僅可輔助,量病取用,所用藥物之數量與劑量,宜細加權衡斟酌,切忌孟浪。余曾治一晚期肝癌患者,辨證方中稍益丹參、青皮等行氣活血之品,用量甚輕,服后竟致嘔血。雖經搶救及時,未釀成大禍,然每思及此,尚心有余悸。就此種意義而論,醫(yī)者操生殺之權,為人司命者,可不慎歟。
二曰消散法須對因施治。消散法在于治療陰核痰塊與癥瘕積聚等證,而形成之病理則包括滯氣、瘀血、凝痰、郁火以及水濕積聚之類多種因素,或單獨成病,或數者結合為病,因而使用消散藥物治療癌腫,必須明辨疾病成因,采用針對性藥物,始可獲得佳效。
三曰宜結合軟堅,解毒、化滯、祛瘀、消痰、扶正等法。相須為用,則療效相得益彰。癌癥患者病因難明,證情復雜,尤其屢經治療或久病遷延之患者,體內往往氣血淆亂,邪正混雜,不宜獨用消散一法以單刀直入,必須審慎衡量,于邪正虛實及各種病理因素之間,取舍得宜相兼為用,則相輔相成,始可共建大功。體虛者當辨其陰陽氣血,而輔以扶正。熱毒內熾者當助以解毒、攻毒或泄毒之法。腫塊堅硬者應佐以軟堅之品.以助其消散。
余于數年前,曾以經由精心挑選之消散藥物組合,加工制成“神農系列”抗癌制劑,試用于臨床,確有特殊療效。略舉數例如次:
例一 男青年衛(wèi)某,三十歲,未婚,會計專業(yè)人員。于1991年9月因突發(fā)咳嗽、吐血兩月余,經市一醫(yī)院檢查確診為肺癌,予以手術治療。開胸后見兩肺布滿散在性癌腫,無法切除,隨即關閉。且斷定其生命期不超過三個月,因而不施化療。但患者高熱不退,咳嗽痰血依舊。余給予以消散藥為主之“神農一號”內服,翌晨體溫便明顯下降,兩天熱清。服半月后咳嗽及痰血基本消除。出院后續(xù)服上藥,自覺癥狀消失,眠食皆安,體力恢復,面色紅潤。三月后攝片結果穩(wěn)定于三月前之狀態(tài),雖病灶仍在,未見擴散發(fā)展。于正欲調整治療方案時,患者停服中藥,去某醫(yī)院接受化療。兩月后其姐夫再來邀余出診,則患者已極度乏力,難以移步于咫尺之間。頭發(fā)脫落f1411.cn/wsj/,見食則嘔。攝片示癌腫已轉移至肋骨、腰椎、膀胱及胃部等處。患者決定停止化療,再服中藥。余立即為其特制“神農二號”濃縮膠丸,此方于一號方中加入解毒制癌之品,并加重消散之力。藥后病情穩(wěn)定,癥狀減少,服一月后攝片示病灶穩(wěn)定于一月前狀態(tài),第八肋間影可見縮小。不意患者于此時回市郊鄉(xiāng)下探親,未帶足藥物,斷藥一周后下肢癱瘓,失去知覺,頻吐痰血;流汗不止;持續(xù)發(fā)熱至38℃以上;神識時明時昧;小便癃閉,腹脹如斗。隨即返滬導尿,同時予服大劑量“f1411.cn/yaoshi/神農一號”粉劑及仍以消散為宗旨之“神農八號”酒劑。一周后熱退,咳血止,但尿中仍有膿血。二周后尿色澄清,神識完全清醒。服藥至一個半月時已可翻身側臥,連續(xù)坐起四十分鐘亦不疲勞,下肢開始有痛感,胃部可捫及之腫塊已縮小三分之一,病情均在趨向好轉,但患者心理嚴重失衡,因其父母均患癌癥,母親于兒子確診生癌癥時忍受不住精神打擊,突然病故,其父卻在兒子病情好轉正需精神支持之時,溘然長逝,患者極度消沉,自感活著已無意義,于1992年8月初自行停藥
待斃。雖余及其領導反復開導終無濟于事。僅停藥半月即命歸泉路。
其父系某省滬辦主任,曾患肝癌,由專家手術切除。二年后適值患者得癌時父病復發(fā),肝內有花生米大癌腫二處,服“神農二號”兩月后,一處消散,一處縮小。但其深信專家化療,將兒子一并帶進。其療后迅即出現大量腹水,深度黃疸,未幾即逝。
例二 周某,三十五歲,干部,曾任空軍飛行員。素來健康無病,于1992年5月因便秘十余日,腹中不適,于長征醫(yī)院發(fā)現腹腔癌腫,剖腹則見腸及腹膜布滿癌灶,組織已變性壞死。因無法手術而關閉。并斷言不能進食僅可用補液支持,命期二個月。如進食造成大便阻塞有即刻死亡之虞。余視其左腹表面手術切口處雖已縫合,但縫中有少量滋水滲出,左下腹有拳大腫塊一枚,據云手術所見腫塊生于腸外。余予以“神農一號”內服。并囑其食粥以維持生命,藥后竟每日自行大便。一周后手術切口彌合良好,可以拆線。十余日后可起床散步,已能進食大米飯,大便依然通暢。不意此時親友竟薦“名醫(yī)”為治,并將處方送余處勘驗。余見處方大駭,患者已形銷骨立,弱不禁風,而方用大劑三棱、莪術、芫花、大戟、乳香、沒藥及抗癌草藥諸品,劑量之重亦令人咋舌。余勸勿服,患者家屬面色不悅,余即婉轉相告:倘定要服用,則服藥時宜少量緩進,一劑分多次服用,如有不適,立止后服。不意患者求愈心切而又深信“名醫(yī)”處方,每日飲一大劑,雖藥后腹脹泛惡,眩暈乏力,渾身難受,而竟咬牙飲盡多劑,倏見大腹膨隆,診時聞及振水音,是腹水生矣。前醫(yī)否認腹水,謂為氣壅使然,更進破氣攻逐之劑,則腹且益大,水且益多。此時始知改弦更張,另請一素有名聲之治癌老中醫(yī),投以六君子湯病不見進退。更方欲逐其水,以商陸研未,加冰片適量調敷臍部,敷后大便日二十余行,盡為血性稀水,奇臭難聞,據其妻云此臭不似糞臭,如爛肉氣味。至此時,已經先后四位醫(yī)家診治四十日,余之藥亦停服四十日矣。于無路可走時再邀余診,余見患者骨瘦如柴,腹大如鼓,發(fā)熱不退,敷臍藥去除后尚日瀉臭水四、五次。余見此狀,知患者大勢已去,康復無望,僅能勉盡綿力,以減其痛苦,即所謂“提高生活質量”也。再以神農“一號”及“八號”大劑并進,兩日熱退瀉止,每日有一次黃色正常大便,一月后腹水退盡。雖最終仍未治愈,而藥物之效用已自可見。
例三 某單位退休職工陳某,男,六十五歲。1992年2月因發(fā)熱住某醫(yī)院,診斷為“M2型”急性白血病。高熱持續(xù)于39~40℃之間,血象、骨髓象明顯損害,曾先后輸血二十二次,加上化療,病情仍不能控制。院方已作出明確結論:該病人生命不可能超過三周,一般在二周左右,屢發(fā)病危通知。服用“神農一號”后,四天開始退熱,七天熱退清。三周后血象明顯好轉,白細胞數逐步上升,四十天后骨髓象正常,二個月后所有化驗指標全部達到正常標準。于服藥一月后即自行放棄化療而出院。繼續(xù)服用“神農一號粉”,患者正常生活一年半,后又復發(fā),余曾考察其復發(fā)原因,除家中與兒孫不睦,口角頻多、精神不快外,惟有各類補品服用較多,此外未見其他明顯因素,即于入院化療同時,再予神農一號,僅二周,以臨床治愈而出院。出院后半年內病情穩(wěn)定,未見異常。半年后因家事紛爭激烈突然復發(fā),數日而亡。
以上三例雖未獲得痊愈康復,而于病情危重,進退惟谷之時,投以消散藥仍有良效,然經數年之實踐觀察,余知僅用消散藥物只能緩解病情、減輕病者痛苦,而尚難治愈,必須結合其他方法,辨證論治,方為妥善,但消散法仍不失為治療癌癥之一種重要而有效之手段,值得深入研究探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