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二、濕之為物也,在天之陽時為雨露,陰時為霜雪,在山為泉,在川為水,包含于土中者為濕。其在人身也,上焦與肺合,中焦與脾合,其流于下焦也,與少陰癸水合。
此統(tǒng)舉濕在天地人身之大綱,異出同源,以明土為雜氣,水為天一所生,無處不合者也。上焦與肺合者,肺主太陰濕土之氣,肺病濕則氣不得化,有霜霧之象,向之火制金者,今反水克火矣,故肺病而心亦病也。觀《素問》寒水司天之年,則曰陽氣不令,濕土司天之年,則曰陽光不治自知,故上焦一以開肺氣救心陽為治。中焦與脾合者,脾主濕土之質(zhì),為受濕之區(qū),故中焦?jié)褡C最多;肺與胃為夫妻,脾病而胃不能獨治,再胃之臟象為土,土惡濕也,故開溝渠,運中陽,崇剛土,作堤防之治,悉載中焦。上中不治,其勢必流于下焦!兑住吩弧盟鳚。《素問》曰∶濕傷于下。下焦乃少陰癸水,濕之質(zhì)即水也,焉得不與腎水相合。吾見濕流下焦。邪水旺一分,正水反虧一分,正愈虧而邪愈旺,不可為矣。夫腎之真水,生于一陽,坎中滿也,故治少陰之濕,一以護腎陽,使火能生土為主,腎與膀胱為夫妻,泄膀胱之積水,從下治,亦所以安腎中真陽也。脾為腎之上游,升脾陽,從上治,亦所以使水不沒腎中真陽也。其病厥陰也奈何?蓋水能生木,水太過,木反不生,木無生氣,自失其疏泄之任,經(jīng)有“風濕交爭,風不勝濕”之文,可知濕土太過,則風木亦有不勝之時,故治厥陰之濕,以復其風木之本性,使能疏泄為主也。
本論原以溫熱為主,而類及于四時雜感。以宋元以來,不明仲景傷寒一書專為傷寒而設,乃以傷寒一書,應四時無窮之變,殊不合拍,遂至人著一書,而悉以傷寒名書。陶氏則以一人而屢著傷寒書,且多立妄誕不經(jīng)名色,使后世學人,如行昏霧之中,渺不自覺其身之墜于淵也。今臚列四時雜感,春溫、夏熱、長夏暑濕、秋燥、冬寒,得其要領,效如反掌。夫春溫、夏熱、秋燥,所傷皆陰液也,學人茍能時時預護,處處堤防,豈復有精竭人亡之慮。傷寒所傷者陽氣也,學人誠能保護得法,自無寒化熱而傷陰,水負火而難救之虞。即使有受傷處,臨證者知何者當護陽,何者當救陰,何者當先護陽,何者當先救陰,因端竟委,可備知終始而超道妙之神。瑭所以三致意者,乃在濕溫一證。蓋土為雜氣,寄旺四時,藏垢納污,無所不受,其間錯綜變化,不可枚舉。其在上焦也,如傷寒;其在下焦也,如內(nèi)傷;其在中焦也,或如外感,或如內(nèi)傷。至人之受病也,亦有外感,亦有內(nèi)傷,使學人心搖目眩,無從捉摸。其變證也,則有濕痹、水氣、咳嗽、痰飲、黃汗、黃癉、腫脹、瘧疾、痢疾、淋癥、帶癥、便血、疝氣、痔瘡、癰膿等證,較之風火燥寒四門之中,倍而又倍,茍非條分縷析,體貼入微,未有不張冠李戴者。
四十三、濕久不治,伏足少陰,舌白身痛,足跗浮腫,鹿附湯主之。
濕伏少陰,故以鹿茸補督脈之陽。督脈根于少陰,所謂八脈麗于肝腎也;督脈總督諸陽,此陽一升,則諸陽聽令。附子補腎中真陽,通行十二經(jīng),佐之以菟絲,憑空行氣而升發(fā)少陰,則身痛可休。獨以一味草果,溫太陰獨勝之寒以醒脾陽,則地氣上蒸天氣之白苔可除;且草果,子也,凡子皆達下焦。以茯苓淡滲,佐附子開膀胱,小便得利,而跗腫可愈矣。
鹿附湯方(苦辛咸法)
鹿茸(五錢) 附子(三錢) 草果(一錢) 菟絲子(三錢) 茯苓(五錢)
水五杯,煮取二杯,日再服,渣再煮一杯服。
四十四、濕久,脾陽消乏,腎陽亦憊者,安腎湯主之。
凡腎陽憊者,必補督脈,故以鹿茸為君,附子、韭子等補腎中真陽,但以苓、術二味,滲濕而補脾陽,釜底增薪法也(其曰安腎者,腎以陽為體,體立而用安矣)。
安腎湯方(辛甘溫法)
鹿茸(三錢) 胡蘆巴(三錢) 補骨脂(三錢) 韭子(一錢) 大茴香(二錢) 附子(二錢) 茅術(二錢) 茯苓(三錢) 菟絲子(三錢)
水八杯,煮取三杯,分三次服。大便溏者,加赤石脂。久病惡湯者,可用貳拾分作丸。
四十五、濕久傷陽,痿弱不振,肢體麻痹,痔瘡下血,術附姜苓湯主之。
按痔瘡有寒濕、熱濕之分,下血亦有寒濕、熱濕之分,本論不及備載,但載寒濕痔瘡下者,以世醫(yī)但知有熱濕痔瘡下血,悉以槐花、地榆從事,并不知有寒濕之因,畏姜、附如虎,故因下焦寒濕而類及之,方則兩補脾腎兩陽也。
術附姜苓湯方(辛溫苦淡法)
水五杯,煮取二杯,日再服。
四十六、先便后血,小腸寒濕,黃土湯主之。
此因上條而類及,以補偏救弊也,義見前條注下。前方純用剛者,此方則以剛藥健脾而滲濕,柔藥保肝腎之陰,而補喪失之血,剛?cè)嵯酀至⒁环,以開學人門徑。后世黑地黃丸法,蓋仿諸此。
黃土湯方(甘苦合用剛?cè)峄?
甘草(三兩) 干地黃(三兩) 白術(三兩) 附子(炮,三兩) 阿膠(三兩) 黃芩(三兩) 灶中黃土(半斤)
水八升,煮取二升,分溫二服(分量服法,悉錄古方,未敢增減,用者自行斟酌可也)。
f1411.cn四十七、秋濕內(nèi)伏,f1411.cn/jianyan/冬寒外加,脈緊無汗,惡寒身病,喘咳稀痰,胸滿舌白滑,惡水不欲飲,甚則倚息不得臥,腹中微脹,小青龍湯主之;脈數(shù)有汗,小青龍去麻、辛主之;大汗出者,倍桂枝,減干姜,加麻黃根。
此條以經(jīng)有“秋傷于濕,冬生咳嗽”之明文,故補三焦飲癥數(shù)則,略示門徑。按經(jīng)謂秋傷于濕者,以長夏濕土之氣,介在夏秋之間,七月大火西流,月建申,申者,陽氣畢伸也,濕無陽氣不發(fā),陽伸之極,濕發(fā)亦重,人感此而至冬日寒水司令,濕水同體相搏而病矣。喻氏擅改經(jīng)文,謂濕曰燥者,不明六氣營運之道。如大寒,冬令也,厥陰氣至而紙鳶起矣。四月,夏令也,古謂首夏猶清和,俗謂四月為麥秀寒,均謂時雖夏令,風木之氣猶未盡滅也。他令仿此。至于濕土寄旺四時,雖在冬令,朱子謂“將大雨雪,必先微溫”,蓋微溫則陽氣通,陽通則濕行,濕行而雪勢成矣,況秋日竟無濕氣乎!此其間有說焉,經(jīng)所言之秋,指中秋以前而言,秋之前半截也;喻氏所指之秋,指秋分以后而言,秋之后半截也。古脫燥論,蓋世遠年湮,殘缺脫簡耳。喻氏補論誠是,但不應擅改經(jīng)文,竟崇己說,而不體之日月營運,寒暑倚伏之理與氣也。喻氏學問誠高,特霸氣未消,其溫病論亦犯此病。學人遇咳嗽之證,兼合脈色,以詳察其何因,為濕,為燥,為風,為火,為陰虛,為陽弱,為前候伏氣,為現(xiàn)行時令,為外感而發(fā)動內(nèi)傷,為內(nèi)傷而招引外感,歷歷分明;虍斢脺赜脹,用補用瀉,或寓補于瀉,或寓瀉于補,擇用先師何法何方,妙手空空,毫無成見,因物付物,自無差忒矣。即如此癥,以喘咳痰稀,不欲飲水,胸滿腹脹,舌白,定其為伏濕痰飲所致。
以脈緊無汗,為遇寒而發(fā),故用仲景先師辛溫甘酸之小青龍,外發(fā)寒而內(nèi)蠲飲,龍行而火隨,故寒可去;龍動而水行,故飲可蠲。以自汗脈數(shù)(此因飲邪上沖肺氣之數(shù),不可認為火數(shù)),為遇風而發(fā),不可再行誤汗傷陽,使飲無畏忌,故去湯中之麻黃、細辛,發(fā)太陽、少陰之表者。倍桂枝以安其表。汗甚則以麻黃根收表疏之汗。夫根有歸束之義,麻黃能行太陽之表,即以其根歸束太陽之氣也。大汗出減干姜者,畏其辛而致汗也。有汗去麻、辛不去干姜者,干姜根而中實,色黃而園(土象也,土性緩),不比麻黃干而中空,色青而直(木象也,木性急,干姜豈性緩藥哉!較之麻黃為緩耳。
且干姜得丙火 煉而成,能守中陽,麻黃則純行衛(wèi)陽,故其剽急之性,遠甚于干姜也),細辛細而辛竄,走絡最急也(且少陰經(jīng)之報使,誤發(fā)少陰汗者,必伐血)。
小青龍湯方(辛甘復酸法)
麻黃(去節(jié),三錢) 甘草(炙,三錢) 桂枝(去皮,五錢) 芍藥(三錢) 五味(二錢) 干姜(三錢) 半夏(五錢) 細辛(二錢)
水八碗,先煮麻黃減一碗許,去上沫,納諸藥,煮取三碗,去滓,溫服一碗。得效,緩后服,不知,再服。
四十八、喘咳息促,吐稀涎,脈洪數(shù),右大于左,喉啞,是為熱飲,麻杏石甘湯主之。
《金匱》謂病痰飲者,當以溫藥和之。蓋飲屬陰邪,非溫不化,故飲病當溫者,十有八、九,然當清者,亦有一、二。如此證息促,知在上焦;涎稀,知非勞傷之咳,亦非火邪之但咳無痰而喉啞者可比;右大于左,純?nèi)环尾,此乃飲邪隔拒,心氣壅遏,肺氣不能下達。音出于肺,金實不鳴。故以麻黃中空而達外,杏仁中實而降里,石膏辛淡性寒,質(zhì)重而氣清輕,合麻杏而宣氣分之郁熱,甘草之甘以緩急,補土以生金也。按此方,即大青龍之去桂枝、姜、棗者也。
麻杏石甘湯方(辛涼甘淡法)
麻黃(去節(jié),三錢) 杏仁(去皮尖碾細,三錢) 石膏(碾,三錢) 甘草(炙,二錢)
水八杯,先煮麻黃,減二杯,去沫,納諸藥,煮取三杯,先服一杯,以喉亮為度。
支飲上壅胸膈,直阻肺氣,不令下降,呼息難通,非用急法不可。故以稟金火之氣,破 瘕積聚,通用水道,性急之葶藶,急瀉肺中之壅塞;然其性剽悍,藥必入胃過脾,恐傷脾胃中和之氣,故以守中緩中之大棗,護脾胃而監(jiān)制之,使不旁傷他臟,一急一緩,一苦一甘,相須成功也。
葶藶大棗瀉肺湯(苦辛甘法)
苦葶藶(炒香碾細,三錢) 大棗(去核,五枚)
水五杯,煮成二杯,分二次服,得效,減其制,不效,再作服,衰其大半而止。
五十、飲家反渴,必重用辛,上焦加干姜、桂枝,中焦加枳實、桔皮,下焦加附子、生姜。
《金匱》謂干姜、桂枝為熱藥也,服之當遂渴,今反不渴者,飲也。是以不渴定其為飲,人所易知也。又云∶“水在肺,其人渴”,是飲家亦有渴癥,人所不知。今人見渴投涼,輕則用花粉、冬、地,重則用石膏、知母,全然不識病情。蓋火咳無痰,勞咳膠痰,飲咳稀痰,兼風寒則難出”,不兼風寒則易出,深則難出,淺則易出。其在上焦也,郁遏肺氣,不能清肅下降,反挾心火上升爍咽,渴欲飲水,愈飲愈渴,飲后水不得行,則愈飲愈咳,愈咳愈渴,明知其為飲而渴也,用辛何妨,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所謂辛能潤是也。以干姜峻散肺中寒水之氣,而補肺金之體,使肺氣得宣,而渴止咳定矣。其在中焦也,水停心下,郁遏心氣不得下降,反來上爍咽喉,又格拒腎中真液,不得上潮于喉,故嗌干而渴也。重用枳實急通幽門,使水得下行而臟氣各安其位,各司其事,不渴不咳矣。其在下焦也,水郁膀胱,格拒真水不得外滋上潮,且邪水旺一分,真水反虧一分,藏真水者,腎也,腎惡燥,又腎脈入心,由心入肺,從肺系上循喉嚨,平人之不渴者;全賴此脈之通調(diào),開竅于舌下玉英、廉泉,今下焦水積而腎脈不得通調(diào),故亦渴也。附子合生姜為真武法,補北方司水之神,使邪水暢流,而真水滋生矣。大抵飲家當惡水,不渴者其病猶輕,渴者其病必重。如溫熱應渴,渴者猶輕,不渴者甚重,反象也。所謂加者,于應用方中,重加之也。
五十一、飲家陰吹,脈弦而遲,不得固執(zhí)《金匱》法,當反用之,桔半桂苓枳姜湯主之。
《金匱》謂陰吹正喧,豬膏發(fā)煎主之。蓋以胃中津液不足,大腸津液枯槁,氣不后行,逼走前陰,故重用潤法,俾津液充足流行,濁氣仍歸舊路矣。若飲家之陰吹,則大不然。蓋痰飲蟠踞中焦,必有不寐、不食、不饑、不便、惡水等證,脈不數(shù)而遲弦,其為非津液之枯槁,乃津液之積聚胃口可知。故用九竅不和,皆屬胃病例,峻通胃液下行,使大腸得胃中津液滋潤而病如失矣。此證系余治驗,故附錄于此,以開一條門徑。
桔半桂苓枳姜湯(苦辛淡法)
半夏(二兩) 小枳實(一兩) 桔皮(六錢) 桂枝(一兩) 茯苓塊(六錢) 生姜(六錢)
甘瀾水十碗,煮成四碗,分四次,日三夜一服,以愈為度。愈后以溫中補脾,使飲不聚為要。其下焦虛寒者,溫下焦。肥人用溫燥法,瘦人用溫平法。
按痰飲有四,除久留之伏飲,非因暑濕暴得者不議外;懸飲已見于伏暑例中,暑飲相搏,見上焦篇第二十九條;茲特補支飲、溢飲之由,及暑濕暴得者,望醫(yī)者及時去病,以免留伏之患。并補《金匱》所未及者二條,以開后學讀書之法!督饏T》溢飲條下,謂大青龍湯主之,小青龍湯亦主之。注家俱不甚晰,何以同一溢飲,而用寒用熱,兩不相伴哉?按大青龍有石膏、杏仁、生姜、大棗,而無干姜、細辛、五味、半夏、白芍、蓋大青龍主脈洪數(shù)面赤喉啞之熱飲,小青龍主脈弦緊不渴之寒飲也。由此類推,“胸中有微飲,苓桂術甘湯主之,腎氣丸亦主之,”苓桂術甘,外飲治脾也;腎氣丸,內(nèi)飲治腎也。再胸痹門中,“胸痹心中痞,留氣結在胸,胸滿,脅下逆搶心,枳實薤白湯主之,人參湯亦主之,”又何以一通一補,而主一胸痹乎?蓋胸痹因寒濕痰飲之實證,則宜通陽,補之不惟不愈,人參增氣且致喘滿;若無風寒痰飲之外因、不內(nèi)外因,但系胸中清陽之氣不足而痹痛者,如苦讀書而妄想,好歌曲而無度,重傷胸中陽氣者,老人清陽日薄者,若再以薤白、栝蔞、枳實,滑之、瀉之、通之,是速之成勞也,斷非人參湯不可。學人能從此類推,方不死于句下,方可與言讀書也。
五十二、暴感寒濕成疝,寒熱往來,脈弦反數(shù),舌白滑,或無苔不渴,當臍痛,或脅下痛,椒桂湯主之。
此小邪中里證也。疝,氣結如山也。此肝臟本虛,或素有肝郁,或因暴怒,又猝感寒濕,秋月多得之。既有寒熱之表證,又有臍痛之里證,表里俱急,不得不用兩解。方以川椒、吳萸、小茴香直入肝臟之里,又芳香化濁流氣;以柴胡從少陽領邪出表,病在肝治膽也;又以桂枝協(xié)濟柴胡者,病在少陰,治在太陽也,經(jīng)所謂病在臟治其腑之義也,況又有寒熱之表證乎!佐以青皮、廣皮,從中達外,峻伐肝邪也;使以良姜,溫下焦之里也,水用急流,驅(qū)濁陰使無留滯也。
椒桂湯方(苦辛通法)
川椒(炒黑,六錢) 桂枝(六錢) 良姜(三錢) 柴胡(六錢) 小茴香(四錢) 廣皮(三錢)
吳茱萸(泡淡,四錢) 青皮(三錢)
急流水八碗,煮成三碗,溫服一碗,復被令微汗佳;不汗,服第二碗,接飲生姜湯促之;得汗,次早服第三碗,不必復被再令汗。
此邪居厥陰,表里俱急,故用溫下法以兩解之也。脈弦為肝郁,緊,里寒也;脅下偏痛,肝膽經(jīng)絡為寒濕所搏,郁于血分而為痛也;發(fā)熱者,膽因肝而郁也。故用附子溫里通陽,細辛暖水臟而散寒濕之邪;肝膽無出路,故用大黃,借胃腑以為出路也;大黃之苦,合附子、細辛之辛,苦與辛合,能降能通,通則不痛也。
大黃附子湯方(苦辛溫下法)
大黃(五錢) 熟附子(五錢) 細辛(三錢)
水五杯,煮取兩杯,分溫二服(原方分量甚重,此則從時改輕,臨時對證斟酌)。
五十四、寒疝少腹或臍旁,下引睪丸,或掣脅,下掣腰,痛不可忍者,天臺烏藥散主之。
此寒濕客于肝腎小腸而為病,故方用溫通足厥陰手太陽之藥也。烏藥去膀胱冷氣,能消腫止痛;木香透絡定痛;青皮行氣伐肝;良姜溫臟劫寒;茴香溫關元,暖腰腎,又能透絡定痛;檳榔至堅,直達肛門散結氣,使堅者潰,聚者散,引諸藥逐濁氣,由肛門而出;川楝導小腸濕熱,由小便下行,炒以斬關奪門之巴豆,用氣味而不用形質(zhì),使巴豆帥氣藥散無形之寒,隨檳榔下出肛門;川楝得巴豆迅烈之氣,逐有形之濕,從小便而去,俾有形無形之結邪,一齊解散而病根拔矣。
按疝瘕之證尚多,以其因于寒濕,故因下焦寒濕而類及三條,略示門徑,直接中焦篇腹?jié)M腹痛等證。古人良法甚伙,而張子和專主于下,本之《金匱》病至其年月日時復發(fā)者當下之例,而方則從大黃附子湯悟入,并將淋、帶、痔瘡、癃閉等證,悉收入疝門,蓋皆下焦寒濕、濕熱居多。而葉氏于婦科久病疝瘕,則以通補奇經(jīng)。溫養(yǎng)肝腎為主,蓋本之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“任脈為病,男子七疝,女子帶下瘕聚”也。
此外良法甚多,學人當于各家求之,茲不備載。
天臺烏藥散方(苦辛熱急通法)
烏藥(五錢) 木香(五錢) 小茴香(炒黑,五錢) 良姜(炒,五錢) 青皮(五錢) 川楝子(十枚) 巴豆(七十二粒) 檳榔(五錢)
先以巴豆微打破,加麩數(shù)合,炒川楝子,以巴豆黑透為度,去巴豆、麩子不用,但以川楝同前藥為極細末,黃酒和服一錢。不能飲者,姜湯代之。重者日再服,痛不可忍者,日三服。